他已经忍了太久太久了。
十八年了。
魏岚才刚七个月的身孕,就被那碗安胎药害得难产血崩,拼进全力生下了女儿,又吊着一口气殚精竭虑地替她筹谋。
到最后,甚至都没有力气抱一抱女儿,就在他怀里一点一点地闭上眼,再一点一点失了温度。
那种绝望和深入骨髓的恨意一直深深刻在他脑子里。
他没有一刻不想亲手了解魏锦,然后就随着魏岚去了。
可是女儿还太小。
她那么柔软,虽然不足月,却仍是那般白嫩可爱。
可他却只能假装丝毫不在意,将她送走。
唯有让魏锦误会她自己算计成功,她才不会躲在暗处,谋害他和魏岚的女儿。
好在如今,一切都过去了。
女儿已经长大了。
聪慧,勇敢,善谋划很像她的母亲。
而魏锦,只剩死路一条。
姜川笑道:“自然。”
魏锦一向瞧不上姜川,哪会任由他嘲讽?
她当即嗤笑一声,不甘示弱地刻薄道:“岂不知你才是这天底下最可笑之人?我姐姐当年一尸两命,你却不得不养着仇人之女,这种滋味,不好受吧?”
太阳渐渐升起。
雨后初霁,空气中有股花香混合着青草的味道,让人觉得心旷神怡。
姜川脸上的笑意愈发残忍:“你怎么就如此确定,她姜令芷不是我姜川的女儿呢?”
“”
魏锦猝不及防,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,怔愣在原地。
她下意识地想,姜川在骗人。
姐姐那时怀胎才七个月,又喝了那么烈性的催产药,还被狠狠推倒在地
如何能保得住一个不足月的孩子?
而且,倘若令芷真是姜川和姐姐的女儿,姐姐拼死生下的孩子,姜川不得爱屋及乌捧在手心疼爱吗?
又怎么会舍得将她扔在乡下不管不顾?
更何况,那时她送进姜家的孩子已经三个多月了。
魏岚一向心善,既然已经答应了会收留,就定然不会害了那个孩子
魏锦定定地想,姜川这个人真是歹毒,说这些话,是故意来诛她的心。
于是她一点也不信,“白日做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