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番外二:绿衣(3 / 167)

么?”她咬紧了唇,倔强忍回眼泪,“沁儿擅入寝殿,只为提醒父皇进药,太医説,药不可停。”萧綦默然看她,目光稍见回暖。“有這份孝心,朕很欣慰。”他仍沉下脸,“今次朕不罚你,下不违例。来人——”殿外侍卫不敢入内,在外面高声应诺。“将值守内侍廷杖二十。”萧綦冷冷道。侍卫齐声应是,连求饶声也未闻,便将人拖了下去。承泰公主跪在地上,只觉得手足发凉,全身微微颤抖。“下去吧。”萧綦挥了挥手,神色尽是倦淡。承泰公主缓缓起身,一步步退至屏风处,却又转身站定。“父皇,我听到你唱绿衣。”她噙了一丝笑容在唇边,目光迷离,“沁儿还想再听一次。”萧綦一震,蹙眉看她,旋即黯然一笑。“那不是给你听的。”他神色落寞,抬眼看了看眼前举止反常的长女,微觉诧异,“沁儿,你可是有事要对朕説?”承泰公主笑了,目光莹莹,略带小女儿娇态,“父皇,你先告诉我,绿衣是什么意思?”萧綦深深看她,烛光下,這娇嗔痴缠的小女儿模样,隐隐掀起他心底一处久已尘封的记忆。曾经,他的阿妩也会這般娇蛮含嗔,会撒娇説,萧綦,你再讲一个故事我就睡觉!那时候她也才双十年华,比今日的沁儿更年少。她只在他面前流露小女儿的娇痴,总爱缠住他讲故事,爱听他戎马征战的经历,听他少年时不为人知的趣事……她説,她想知道更多的他。他侧过头,不敢再看這样一双眼睛,不敢再回想往日情状。“绿衣,是一个男子怀念妻子的歌谣。”他缓缓开口,抚过身上旧袍的绣纹,淡淡而笑。“绿兮衣兮,绿衣黄里。心之忧矣,曷维其已!绿兮衣兮,绿衣黄裳。心之忧矣,曷维其亡!绿兮丝兮,女所治兮。我思古人,俾无訧兮!絺兮绤兮,凄其以风。我思古人,实获我心!”他的声音低沉微哑,一声声,一字字,都似断肠。“父皇永远忘不了母后,永远看不到旁人吧?”承泰公主含了一丝笑,低低探问。萧綦却未回答,恍惚良久,喃喃道,“沁儿,你看,含章殿里一切宛在……她还在這里,不曾离开。”是的,即便母后不在了,她的影子却永久留在這宫闱里,留在父皇心里,无处不在。承泰公主默默向萧綦屈身,“请父皇千万珍重,务必记得服药。”“朕知道了。”萧綦略点头。“儿臣确有一事,想求父皇恩准。”她説着,盈盈下拜,行了端庄的大礼。萧綦笑了,“何事如此郑重?”承泰公主一字一句道,“儿臣愿嫁与长安侯,请父皇赐婚。”四月廿九,圣旨下,承泰公主下嫁长安侯,待班师之日,即行大婚。這桩喜事令宫闱京华为之轰动。皇室已有许多年不曾有过婚嫁之喜。每个人都为這桩天赐良缘赞叹不已,更赞颂承泰公主孝德有嘉。父皇很有欣慰,但最高兴的人,大概还是越姑姑和澈儿。澈儿説,皇姐终于嫁出去了,以后再没人唠叨了。越姑姑甚至流下泪来,“承泰公主得遇良人,皇后在天之灵必会赐福于你。”西疆已定,长安侯班师回朝。五月初三,晴日,长空无云。一道三百里加急军报飞速传送入宫。御书房里,醉卧初起的承泰公主被急召入内。云鬓微松,罗衫犹带酒污,承泰公主茫然踏进殿来。萧綦负手立在窗下,鬓发如霜,轩昂身形在這一刻竟似有些僵直。他缓缓回身,望定承泰公主。“父皇召儿臣何事?”她疏懒淡漠的笑笑,自赐婚之后,再未在父皇跟前撒娇。萧綦伸手,揽住她单薄肩头,一语不发将她拥入怀抱。這一瞬间,威严的开国帝王,只是一个痛心无奈的父亲。承泰公主僵住,任由父皇拥住自己,忘记了应该説什么,应该做什么……他,第一次,拥抱她。自收养她为义女以来,十年有余,今天第一次拥抱了她。虽是慈父,余愿已足。承泰公主颤抖着闭上眼睛,几乎忘却了一切,只想父皇永远這样抱着自己。“沁儿,父皇对不住你。”父皇的声音如此沉痛,“小禾,不能回来了。”她还在迷离沉醉中,没有听懂父皇的话,怔怔问,“小禾哥哥要去哪?”萧綦深深看进她眼底,一字一字道,“马革裹尸,青山埋骨。”耳边似乎嗡的一声,她怔怔看着父皇,听见他口中説出的八个字。突然之间,天旋地转。眼前掠过那白衣少年的身影,掠过他温煦笑容……他説,此去西疆,马踏山河,不立万世功业必不回来见你。小禾哥哥,你骗了我。终究,我也错过了你。——征西将军谢小禾于棘城决战中孤军杀入敌后,斩杀敌军主帅,鼎定胜局,身受九处重伤,带伤赶赴回京,途中伤势恶化,于三日前猝逝于安西郡。朝野震动,百官致哀。长安侯灵柩入京之日,皇上亲率太子迎出城外,抚棺长恸,当郊洒酒,祭奠英魂。承泰公主以未亡人之身,服孝扶灵入城。永陵。没有仪仗护卫,只一架鸾车悄然自晨雾中驰来。素服玄裳的承泰公主缓缓步下车驾,满头青丝挽做垂髻,一支玉钗斜簪,通身上下再无珠翠。“這便是永陵么?”她仰头静静凝望眼前恢宏的皇家陵寝,眉目间一片疏淡。身后小侍女乍舌惊呼,“好宏伟的皇陵!”皇陵依山为穴,以麓为体,方圆几十余里,入目一片松柏苍郁,四下旷野千里,雄浑开阔。陵前神道宽数丈,笔直通往地宫之上的恢宏大殿。神道两侧列置巨大的灵兽石雕,东为天禄,西为麒麟。天禄目嗔口张,昂首宽胸,翼呈鳞羽长翎,卷曲如勾云纹;麒麟居西,与天禄相对,意为皇帝受命于天,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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