郎与自己并无瓜葛。
浑浊的双眼用力地睁着,努力将那张熟悉而陌生的脸刻在瞳孔里。
范希文吸了一口气,重新挂上笑容,上前主动用手包住老太干枯的双手。
“外婆,你老人家千万保重身体,等我发迹回来接你享福。”
“你过得好就行了,我这老太婆,活不了太多时间。”
老太双眼朦胧,小声问。
“他们没为难你吧?”
范希文摇头,轻声叮嘱。
“我在你枕头下的床铺草里放了些散碎银子,你有空去做一身热乎点的衣裳。”
放开了手,范希文与同伴一道越走越远,他知道以老太的性格必然会推脱。
果不其然,老太在那竹荫下不断喊“如何使得”,直到再也听不真切。
舅舅奇怪老母亲与外侄之间都说了什么,想了良久,估计是那田产的事。
“母亲,他不给我田产也不行的,范家那边不依。”
老太盯着儿子的眼睛。
“你没有买?这些年你也该存了一些。”
舅妈赶紧辩解。
“不是的,是七郎自行给我们的,他说要让你晚年好过些。”
老太失望地看着脚尖。
“反正田契在你手里,你也没想过把田契还给他,恐怕也没想过真的买下来。
我与你爹一辈子不曾亏欠人,除了你妹妹,如今一辈子的修行断送至此。
你妹妹给你换来了这个院子这个家,你却要在她唯一的儿子身上敲骨吸髓。
罢了,好自为之吧~”
明明是朝阳斜挂的时刻,老太却十分疲累,从来精神倍佳的她,这一日却睡了个回笼觉。
侧房的门外,她的儿子嘀嘀咕咕解释半天,没得到老太的回应。
只有她儿媳妇最清楚,自家相公所说的外侄如何有钱、如何有孝心、甥舅关系如何扎实,这些都是虚的。
每年挑到城里卖掉的稻子才是实打实的。
路上,范希文的状态很好,甚至比在他舅舅家还放松。
“你可真是个怪哉!”
老道士对七爷的评价深得向乾与有为的认同。
怪哉这个词,在蜀地可不是一个纯粹的形容词。
它既可以指怪物、诡异的物,又可以指不可描述而奇怪的事。
范希文很喜欢这个词语。
“走,去会一会那个开山帮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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